6/12/2009

六月有感

我常常在想,香港到底是個怎樣的地方。

那一夜,維多利亞公園的燭光海模糊了我的視線,回家後看到外國媒體肯定香港的紀念活動,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。但與此同時,卻不禁憶起去年八月的最後一天,在香港大球場外的一幕。

奧運金牌運動員大匯演結束後,球場外的馬路堵滿了往銅鑼灣的觀眾。前面不時傳來鼓噪的噓聲,抱怨人潮怎麼挪得這麼慢。大家都好奇前方到底發生甚麼事。

原來,警察架起了鐵欄,劃出了馬路的一部分作為示威區。示威者高舉祭奠花圈,呼喊「平反六四」。不少觀眾走到示威區前駐足觀看,有人喝倒采,倒豎指頭,有人甚至把空的塑料瓶扔到半空抗議。他們說示威者堵塞通道,卻沒有想到,正是他們擋住了自己的路。

一個女警用喇叭呼籲說:「大家冷靜點,香港是個法治社會……」話音未落,馬上招來一陣倒采。我想把她的話說完:「香港還是一個自由民主的社會。」

難道說,所謂的「自由」和「民主」,只容得下於我有利,和我意見一致的人和事?還是說,我們的水平也許沒有人家說的那麼高?原來,民主不但可以讓政府給奪去,也可以是人們自己拋棄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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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11/2009

出遊─記長洲,五月十七日

小時候念天主教小學,五月總有一天全校總動員參與聖母出遊。領頭的老師和同學捧着聖母像,學生排成一隊在後面跟着,一邊誦念玫瑰經,一邊繞學校走一圈。高年級的同學都爭取領禱或領唱,這樣他們就不用在烈日下勞動了。(居然還讓我找到母校近年舉行聖母出遊的照片:http://www.ihms.edu.hk/schweb/04web/04schact/0505/ammothwalk/index.html)

中學時代,朋友T每年五月都和家人到長洲參加聖母出遊。以為已經遺忘了,直到今年五月,人在長洲,才發現自己刻意在教友叢中尋覓這位曾經的摯友,卻遍尋不果。

和我一起為巡遊隊伍持旗的,大部分是菲律賓籍的姐妹。說起來,她們雖然已經融入到香港的家家戶戶去,但是只要到周日的公園、天橋底一看,似乎又在說明,她們和我們終究是那麼壁壘分明。

午飯時,終於打開了話匣子——她們從手袋掏出一個個透明塑料袋,裏面盛了白飯。然後不知道誰捧出一盒蒸河魚和即棄筷子,學校操場的一角頓然變成飯堂。我只能說這是魔術。有一位問我要不要來點白飯:「光吃三文治不行。我們菲律賓人每餐一定得吃很多白飯,不然會沒有力氣。」

旁邊的大姐回過頭來笑說:「你看她這副身材就知道。」

等待出發的時候,我們拍起照來。大夥安靜地在陽光下站着,海風自房子的縫隙吹來,我們聊起都市人如何依賴冷氣。她們說家鄉的大樹好乘涼,天然微風比甚麼空調都舒服,臉上淨是懷念。

站在一旁的警察叔叔脫下警帽,我赫然發現裏面藏着他在警校的畢業合照,小心地放在透明封套內。每天執勤,都不忘把夥伴們帶上。回憶,原是我們的共同語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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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09/2009

《再見不再見》

昨晚突然想起四月份看過的一齣獨腳戲《再見不再見》,關於兩個好朋友的故事。劇情再簡單不過——主人公陸詠端幼時認識了鄰居、同學兼好友張家敏,兩人一起成長、疏離以至說再見。

正如同行的朋友說的,兩個女生之間的故事有太多可以講。的確,這種關係太特別,太微妙了。在和男朋友談戀愛以前,就已經認識了妳很久很久。那些不能跟父母說的話,全部都告訴了妳。怎樣去承受失去這麼一個人,實在是難以想像。所以,當張家敏只顧拍拖,沒有和陸詠端一起過生日時,陸詠端氣憤地許願,希望他們快點分手。後來又把願望改成「希望我們像從前那麼好」。我頓時鼻子酸了。

之後,張家敏去英國念書,陸詠端慢慢覺得,自己每天到牙醫診所當助護、吃飯睡覺逛街的平庸生活,根本沒有寫進書信的價值。張家敏卻繼續用圖畫,分享着她精彩的留學生活。直到有一天,陸詠端覺悟到很想努力看看,想要拉近自己和張家敏的距離,於是拿起筆杆,把她們倆的故事寫成小說。她辭掉工作,拼命向出版商自薦,終於可以把成果寄給久未連繫的張家敏——卻得不到回音。

故事後來有點俗套。張家敏得了絕症,陸詠端害怕說那一聲再見,在病房門外臨陣退縮。生離死別確實賺人熱淚,但是如果承接兩人生活差距越來越大,終成陌路人的線路,相信會來得更現實,更有感染力。畢竟經歷過朋友離世的人又有多少?但是因為工作,因為價值觀和生活態度有別而漸行漸遠的故事,總是那麼的似曾相識,而又更加教人無可奈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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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/02/2009

開張大吉

人生很多事情都講求契機。這片本已荒廢了的田地(網誌),得到了新名字,重新開張,故事要追溯到半年前。那天到某大學和一位朋友拍畢業照,在告示板上看見一個文學比賽的海報,寫了一個短篇故事,僥倖得獎,朋友鼓勵我多寫點文章放到網上,又幫忙解決了點技術問題,另一位朋友又開了評論網誌(見連結),大家正好互相勉勵。我想這回應該是認真的。

最近在一場座談會上,講者說現在的人寫散文,結構真的很鬆散,好像飯堂裏的「三餸飯」,每個菜之間一點關連都沒有,也許是寫網誌的壞影響。這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,所謂的好文章,總不能太零亂瑣碎,或是過於主觀個人吧!正是這種嚴格的要求,使我遲遲不敢動筆,生怕寫出來的東西一點中心思想也沒有。不過,即使是很零碎,留下了片言隻字,總比日復一日默不作聲要強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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